2018,是一个不平凡的年度。这年发生的风云变幻的大事,总是照例带给我们很多震惊,仅一想这一年已实现的、将实现的各个目标,就足以让世人心潮澎湃、期待满怀。但我要说的可不是纵横捭阖的大事,快到年末,在跳的飞快的节奏中坐下来,捋一下法院执行攻坚中
2018,是一个不平凡的年度。这年发生的风云变幻的大事,总是照例带给我们很多震惊,仅一想这一年已实现的、将实现的各个目标,就足以让世人心潮澎湃、期待满怀。但我要说的可不是纵横捭阖的大事,快到年末,在跳的飞快的节奏中坐下来,捋一下法院执行攻坚中的“小事”。
今年恰逢最高人民法院宣布基本解决执行难的收官之年,我刚参加工作就赶上了这场硬仗。同其他同期的新人一样,今年伊始,我整个人都是埋在书本里的,虽去年公考失利,但总之学了四年法学自然不愿轻易放弃,于是乎在晕晕乎乎看了几个月书、做了不知几套题之后,总算有所结果,考上了大关法院的法官助理。体检刚结束,欣喜还未消散,就接到了法院政工上的电话,立马来到了大关,自此便开始了长达数月至今的执行攻坚战中。
来时正值7月,天气正热,但刚进入新环境的怯生感,却没有使我察觉到这一点。局长电话叫来了一个同事,把我带到了新收拾好的办公室里,一间蛮大的办公室,只有两个人坐的办公桌,本来就显得突兀,恰好此时又只有我一人,两边新粉过的白色宽大墙壁,又加深了这种距离感。说是熟悉环境,先不给我安排任务,但我又不好意思四处乱串,只得一人面壁看墙,设想着将要面临的工作,但后来的实践告诉我:一切都是想太多。接着我的第一件任务来了,这也是未来几个月的主要工作——订卷宗,或者换种说法,同卷宗这个“当事人”的来回拉锯。
当然,万事开头难,现在也如此,自己拿着一本杂乱的资料也没有头绪,而这种时候就是要问,腆着脸上前请教,而老同志们也总是不吝赐教。从各位老同志的口中,卷宗的装订顺序、编码打目录、锥子的使用方法等一股脑的涌过来,手忙脚乱的记了东,忘了西,花了好几星期才弄清楚,老是办公室间来回跑,正是这段扯东落西的经历,奠定了之后办事的基础。
或许身处大西南,又或许全球变暖,8月夏日正盛,毫无秋意。在经历院领导多番开会后,大概估计了2个月后迎检的期限,于是乎全局人马开始正式战斗了,虽说之前局长已经通知取消双休、晚上加班,但这次才确实是动真格,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紧迫感。日常的工作正常进行,而在文件柜里、桌子上逐渐出现从档案室里借出的密密麻麻、堆积如山的卷宗,这场漫长的战役才初现端倪。在第一批检查的基础上,第三方评估机构给我们分享了已受检兄弟法院的经验,虽然文件在手,要求达到相关指标,但只是抽象的数据,像一座空中楼阁,好像是这么一回事,但没人见过,大家心里都没底,只能摸着石头过河。
埋头干了好几天,在一些技术性问题上,一个局的人马处理的结果竟是五花八门,这样肯定是不行的,大家心里更没谱了,想照葫芦画瓢,目前也没有一个标准。于是,院领导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研究,讨论究竟是大家理解不清楚,还是会错了意;正陷入僵持,院长讲那不行就请个外援吧,请相关的机构,来给我们要整改的卷宗把把脉,顺便给指导一下,没过几天外援就到了,昆明上面的律师,年级和我相仿,外表文弱但是很精干,他把卷宗集在一起,很快发现了问题。有了问题就要解决,外援兄弟给了一大堆建议,院长说干,大家就干吧,大家就七手八脚的开始按图索骥、补文书,我主要就是打印、写字、盖章,机械地重复这几项,虽然工作单一,但一次性几百件的事情,何况正值酷暑,还是很累人,时间飞逝,感觉没做了多少,天就黑了。
晚班的时候,工作比较有趣,没有8小时上班的那么多规矩,大家比较随意,没事开开玩笑,放放音乐,吼几嗓子之类的,几个当过兵的弟兄坐累了,起来放松下也会比划一下拳脚,这一比划又把大家的话匣子开到中华传统武术上去,络绎不绝的话题,偌大的法院,孤零零的几盏灯,再加上老同志们摆的笑话,引发的杠铃般的哄笑,使得空气不再沉闷。奇怪的是,也是晚上这几个小时,干的事情最多,工作也推进最快,原因大概是白天业务多,大家满世界跑,抽不出精力集中在复查清理上;又大概是,晚上相对放松,大家干事情比较有效率,毕竟效率就是生产力嘛。
加了两个月的班,要我从午觉中醒来实在艰难,拖着疲惫的身体,走在上班的路上,才真正让我感觉到,长江中下游般的闷热、交杂的云贵高原骄阳的炙烤,没错,这已经9月了。来回的“蹂躏”,已经使这些卷宗外壳都垂垂朽矣,装订线也承受不住如此“暴力”,这些卷宗内容也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,一堆堆卷宗好像多米诺骨牌,哗啦啦的倒了,又挨个立起来,大家伙虽然累但也乐此不彼。工作中偶尔有弟兄,冷不零丁大喊大叫,但大家却司空见惯,戏谑道:“又疯了一个”。
说实在的,这么多的任务,要一开始扔到任何人面前,正常人真得求饶。但执行局的弟兄愣是把这一团乱麻逐渐理得井井有条,正是这几个月走下的路,大家的心态也在发生改变,都变得细致了,而且精益求精;从一开始拿到卷宗,老觉得这“结了的案子有什么问题”,“合法合规、好端端的动他干嘛”这种心理,逐渐转变为审慎对待案件,依法依规自己给自己挑毛病,有甚者已经达到了“鸡蛋里挑骨头”这种高标准、严要求。
相应的,执行攻坚本以为可一劳永逸,但实践下来的结果是事情越来越多,因为大家觉得还不够完美、还有改进的余地,同时也倍加珍惜这场投入了大量人力、物力、时间、精力的战役,最终力求一个理想的结果,这样既无愧于党的嘱托、人民的期待,又无愧于自己的付出与努力,而受此大任的执行局干警们,此时多少都沾染了一些完美主义者的作风,对手里的任务多了一份“矫情”,对成山的卷宗割舍不下。想要锦上添花,心有余而力不足;有“敢教日月换新天”的豪情与斗志,奈何生而为人,却改变不了一天只有24小时的现实,挽不住转瞬即逝的时间,实为憾事。
白露一过,太阳就躲在这漫山的大雾里,不肯见人了。中秋节在院里吃了回月饼,10月,大家都穿上了厚衣服,空气不再那么潮湿,些许有了点秋意。时间越来越短,期限越来越近,局里的同志们,照例“5+2”、“白+黑”。但时间还是不够用,有些弟兄早已吃住都在院里,食堂里吃饭,吃完了就来干事情,干累了,长椅子上躺一下,有的干脆回到学生时代,干累了桌子上一趴,就算休息了,但醒来时脚麻那是肯定的。当初令人头疼的卷宗们,如今分门别类、有理有条的装订好,放起来,老同志们手插着腰,一副得意的讲:“现在是骡子是马,拉出去也不怕了”,但这个得意总是只有5秒钟,过一会儿,微信群一响,有了新的要求,又立马“真香”喊到:“拆、拆、拆”,又回到桌案前埋头苦干。
常言道:“造化弄人”,人们往往看到的是负面的一面,却没有看到好的一面,就好比这次攻坚,确确实实塑造了这一批法律执行人的个性与这个团体的个性。来回的拉锯使得焦躁的同志学会淡定了,喜欢抓大把的弟兄细心了,信息化办公的革新更使得老资格们慌了神,虽然刚入门,还是有模有样的拿起键盘学习,要在这个年轻团体里“力争上游”,有家室的同志也得到家人的理解,正确处理好了家庭、长幼、夫妻关系,而同志们既有的优点更是大放异彩,在这次运动中各显神通。对于这个团体而言,十多个人在这短时间内,大家优势互补,精诚合作,展现出的结果远超1+1>2这一观念,团体里相互的磨合,大家渐渐更加包容,相互关心,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;对于工作上的难题更是集思广议,群策群力,一支专业化、高素质、讲原则、有规矩的执行队伍逐渐成型。难怪诸葛孔明年未花甲却早早命殒,虽“频繁天下计”,但没有团队、独木难支,后人无不半惜半讽的讲“三个臭皮匠”的道理。
10月末迎来了几天小艳阳,一跨过11月气候变化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,包里早就揣上了药罐子。最后的期限终于来临了,但为了不使我们仓皇应战,省高院给我们组织了一场“模拟考”,也是给我们提前打预防针。接到这个消息,院长当家的有些慌,来回踱步亲自督战,局长自己当评委,受省上组织去检阅其他法院去了,长途电话成了家常便饭。而同志们呢?神闲气定,态度超然,有人可能以为超负荷加班让这帮人脑子“瓦特”了,非也,这是弟兄们临检前的自信与淡定。
受检卷宗一出,最后一遍检视后,大家有条不紊,噼里啪啦几下卷宗打包装车,院长就带着三个“老哥”忐忑的上路了。剩下的同志们,待院里静待结果,听说在我院前面检查的兄弟法院结果不太理想,搞得我们在场的人气氛一度紧张,而事实上也是检查组有错必究,相当严格,在场的各位同志想必当时都出了一身冷汗,而且,检查组也针对我们的缺点与不足给了很多反馈意见,在同志们记下后,就离开返程了,坐等结果出炉。经过全市11家法院激烈角逐,评查打分,大关法院当仁不让的拿了第一,但大家仿佛并不开心,因为大家觉得有此结果是必然,而且觉得做得还远远不够。
11月12日,心情复杂的一天。在省高院模拟评估的基础上,执行局的同志在迎检前又抢战了一把,其他科室的领导、同志帮我们负担了大量的迎检准备工作,各种自报材料、宣传片、画册、台账相应出炉,又给配备了优良的受检的办公装备。当知道昭通市作为云南省的受检地区之一,大家沸腾了,都跃跃欲试想要展示,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,同时想让上次的第一卫冕,再创新高。大家信心满满,怀着必受检阅、必赢此仗的期许。然而,造化还是弄了一把人,焦急的等待后,结果是:大关法院不受检;气氛突然沉寂了,大家纷纷默不作声,虽然长期悬着的石头落了地,有人或许因为自己不受检而暗自侥幸,但是,在大关法院此时此刻,人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两个字:“失落”。或许这种感觉比得到低分还难过,因为弟兄们并不苛求第一第二,但总怀着一份付出的能够有个交待的执着。窗外寒气逼人,屋内有热风,却暖不了众人此时的心。
态度决定高度,行为展现气质。大关法院的兄弟们宠辱不惊,既没有撒气的举动,也没不满的言辞。大家虽然失落但不沉沦,选择继续战斗,隔天早上一切恢复了正常,各就各位,各司其职。这场攻坚如果究其本质,其实大家深刻地理解到这是为人民的战争,不能讲得失;这也是组织的考验,只能讲服从。自始至终,执行局的弟兄没有事前讲条件,更没有事后居功自傲。因为这是一场遥遥无期的战役,面前的只有未来没有过去,这段时间的辛苦,也只是未来执行工作规范化的铺路石,换种角度说,我们并没有为了别人,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。胜不骄、败不馁,这段匆忙时光的一切使得这支队伍愈加的听党话、专业化、高效化。好比一把尖刀,向困难砍去的同时得到的是砥砺。大关法院执行局愿再接再厉,为接下来切实解决执行难添砖加瓦,宝剑锋从磨砺出,执行的利剑永远向前、披荆斩棘。(马俊成)